难忘当年
我是淮北师范大学物理系第一届毕业生,那时的校名是“安徽师范大学淮北分校”。有中文、数学、物理、化学四个系,300名学生。学校只有一幢四层楼,一楼是教室,二楼是办公室,三楼住男生,四楼住女生。吃饭是八人一组,凭竹牌去伙房领两盆饭一盆菜回教室,一盆饭一分四份,男生吃不饱,女生吃不了,中文系女生多,男生吃得饱,物理系女生少,男生总吃不饱。
但大家的学习热情非常高涨,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周末的山坡上、草地边都是同学们读书的好地方,我们如饥似渴地汲取知识,以弥补被文革耽误的青春。
预言
当时校宣传部在各系招募播音员,建立了“安徽师范大学淮北分校广播站”,我有幸成为其中一员。那时的设备很简陋,全是现场直播,报道各位通信员的来稿,转播中央和安徽省广播电台的节目。
有一天上午老师拖堂了,我急急忙忙奔上四楼广播站,开机,气喘吁吁的直播:“淮北师范大学广播站”,话音未落,我意识到错了,可也无可挽回了,忐忑不安地结束了那个时间段的广播,下楼来准备接受同学们的批评,可是没有人批评我,大家欢快地围拢我,七嘴八舌地评价:“你把我们乐翻了”,“你把我们的心里话喊出来了”,“你是大预言家哦…….”经过近40年的努力奋斗,历经了两次改校名,终于把“淮北师范大学”的牌子挂出去了,“纠正”了我当年的口误,预言成为现实。
军训
这几天看见校园里新生军训的阵容,勾起了我的军训回忆,三十九年前我在大二时和大一的同学们一起到蚌埠驻军南营房参加为期三周的军训。
我们分住在各个连队。早晨听到起床号,翻身跃起,穿衣出操。我们习惯先刷牙洗脸,教官则催促着:“回来再洗,站队站队”,我们只好“划拉”一把跑向操场。初春的早晨还是很凉的,几圈跑下来,大家都脱了毛衣呼哧带喘了。早操回来,我们洗漱,五分钟后又响起早餐号。先是以班为单位整队,带到食堂门口;再以排为单位整队。然后一班先进去,后面的唱着歌等着。大家又饿又累,最后进去的都唱不动了。进去后,围成圈圈蹲在地上吃饭。我们蹲不住,不时的站起来,教官嚷着要我们蹲好。急忙中吃完早饭,又该出操了。
最有意思的是就寝。部队照顾我们是学生兵,不用放哨改“坐哨”,每人轮流坐在被窝里一小时。我的手表被同学传着记时间。在黑暗中坐着,熬不过一刻钟就歪倒睡着了。教官来查哨,如果听不到应答,会进来喊醒让你继续坐。可逗了!
最好笑的是练持枪。七斤半的步枪要单手提在胸前保持十分钟。我们的臂力很差,提起来都很费劲,持枪两分钟就开始抖。教官要我们面对面站立,持枪比赛。大家看着彼此的状态忍俊不止,偷笑起来。教官很生气,告诉我们古代训练女兵,发笑是要拉出去杀头的。我们料他不敢,越发的大笑了。教官没办法了,站到一边看着我们傻笑。可能是十多天的紧张压抑找到了宣泄口,大家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最后教官也被我们逗笑了,眼泪都笑出来了。
最难忘的是看露天电影前的“拉歌”。在操场上,以排为单位坐成方阵,战士方阵先叫板,排长喊:“大学生”,战士们齐声喊:“来一个”,声音洪亮,着实吓了我们一跳。连着喊了几遍,我们才缓过神来,就唱起来。余音还没落呢,战士方阵又喊:“好不好”?“好”!“再来一个要不要”?“要!”于是,我们又唱一首。没等唱完,我们的班长冲着战士方阵喊:“解放军”,“来一个!”我们的声音不够响亮,引起一阵哄笑。之后彼此歌声不断,消除了白天训练的劳累。
光阴似箭,转眼四十年光阴过去了,我们也都退休了。但是,看着学校的不断发展,感觉作为其中一员真的很幸福。
作者简介:刘国英,女,1952年生,1977年毕业于我校物理系并留校任教,现已退休。